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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的時間 (69)



69


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推清潔車從身邊經過,Yuri友善的點點頭后望著眼前門上的房號,懸起敲門的手始終沒有敲下去

今天Yuri是陪美英來到泰國清邁的第二天,這次的行程是泰妍之前就安排好的,包括現在住的度假村,拿出美英房間的備用卡開門進屋,關了窗簾的房間里暗成一片,開燈后掀開窗簾,美英就坐在沙發邊的地上,旁邊有不少空酒罐,送進來的食物除了水果幾乎沒動

Yuri不忍的將空酒罐和未開啟的酒收拾扔到了一邊,打電話叫了客房清理才在美英旁邊沙發上坐下,"雖然我承諾了Sunny和秀英照顧你,可現在來看一點也沒有做到,你還是過著首爾的作息",看了美英一眼,又看向她震了一下的手機,只見屏幕上提醒有條新消息

"不看嗎?"

美英搖搖頭

Yuri拿起點開看了眼,"不回復嗎?"

在宇宙發布美英任職一部副部長公告時,美英才抵達曼谷轉清邁的機場,從前向往和爭取的職位,竟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以後補的名義獲得了,美英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手機里是Sunny發來已經貼在了一部公告欄的任職文件圖片

"恭喜你"

美英扯了個嘴角,把手機奪回翻轉放在了地上

"那家伙所有東西都準備的很周全,也顧慮得非常全面,原本打算回來后親自告訴你關于她的計劃,意外誰也不想看到,從朋友立場來看很難過,從工作立場來看也很惋惜,可你不能這樣下去了,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付模樣"

美英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到了露臺邊,關于離開前立下的失聯一周財產分配,美英是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麽她會像是預測到了即將發生的事般,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太壞了,按照秀英的說法只是去辦事,為什麽能引來了災難,太多的散碎事件無法串在一起得出泰妍會消失的理由,說了很快就回來,卻失去了聯系

一言不發美英的背影充斥著傷感,Yuri知道自己說什麽都無濟於事,散心這件事即使來到了異國,也不能好轉,殘忍的是不想面對卻死命的鉆牛角尖,對好友的了解足夠才更加難過

"想去潛水嗎?"

美英扭頭看了Yuri一眼

"老呆在房間里浪費了來這里的機會,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Yuri晃了晃租的跑車鑰匙,以為會拒絕卻得到她的點頭

輕易答應跟著出門,開車的Yuri忽然擔憂了起來,載著美英來到一小時車程以外的海邊,找教練換上裝備乘快艇來到海水比較清的位置,美英趁Yuri檢查裝備之際跳進了海里,聽到'撲通'聲的Yuri愣了下,回過神時看到了美英的潛水鏡被扔在腳邊,盯著美英跳下去的位置,Yuri立刻跳了下去

跳進水里的Yuri很快發現了沒有任何掙扎任由身體往下沉的美英,嚇到同時著急的往她下沉的方向游,幸好相隔時間不長,之后跟著跳下來的教練也幫著把人救了上來

爬上快艇,Yuri憤怒的摘掉潛水鏡,"黃美英警告你,一秒也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又氣又難過抹了抹發紅的眼睛,向船長做了個回頭的手勢后走到了一邊落淚

理性看待事情的Yuri一向抱著樂觀且積極的態度,沒有得到結果前不該定性為壞的方向,陷進負面情緒會很糟糕,從她輕易答應出門就應該意識到這是個失誤的決定,如果不是自己水性好,找不到泰妍已經是很壞的事情,美英再出事怕是要瘋掉,尤其看到美英在水里閉著眼睛沒有掙扎的往下沉,那情景實在窒息感撲面,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美英的精神上承受的是無盡的絕望

驅車回到度假村,Yuri牽著美英回到房間,幫她把浴缸放滿水后讓她躺了進去

"想過人生的意義嗎?",在浴缸邊地上的Yuri拿起一邊的精油看了看,"泰妍這個人很奇怪,雖然濟州島接觸過,可說到有來往是因為我和你朋友的關系,以朋友以外的身份見面,她向我提起過這個有些深的話題,她說自己的人生有二個階段,一個是遇到你之前,在那個階段里,工作是所有,雖然有過感情生活,但回頭想想那段只是彌補了自己的不足,遇到你是第二個階段,她說從你身上學會了很多,也有了想為你們未來努力的動力"

小心翼翼打開話題,Yuri一邊佯裝看精油上的泰文,一邊余光注意美英的反應

"泰妍讓秀英聯系我關于工作上的合作,我當時有些懷疑,說實話像大公司的高層大多有自己專屬的律師團隊,當她告訴我公司里的團隊不能用時,我知道她把你的朋友也當成了她自己的朋友,那份信任可以說基于你,也可以說基于她對我的信任,能夠得到一個在意的人的信任,并不是小事,給我足夠自由成立自己的團隊,之后和秀英去談紅酒吧,你知道酒吧的店主有多夸張嗎?事前調查得知店主要移民,即使不接洽也要盤出,當我們主動接洽后竟坐地起價,比估價要多出一半,泰妍二話沒說答應了條件,還在附近的樓盤購置了房產,雖然她很少出面,可這些對她而言,實際上有些敏感,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這些事情一旦被人知道當成把柄可不是小事情,總是說著"只要不是太夸張就做決定,錢再賺就有了",事后沒有要求我不能和你講,可我知道這些都會當成給你的禮物,她和秀英成立了一間公司,上次華盛頓峰會讓她出了風頭,導致公司注冊時臨時用秀英和你的名字登記,你一定都不知道"

處于無念想的美英緩緩扭頭看著Yuri,視線慢慢聚焦

"你現在的狀態太絕望了,這是我最害怕發生的事情,仿佛她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情,必須要這麼極端嗎?萬一她有自己的難處,我相信她去巴黎前并不知道自己會出事,肯定是抱著想和你有更好的生活才去的,斷斷續續她或許向你透露過某方面想法,的確,她在安排自己離開宇宙的后路"

"離開宇宙?"

"身處無法控制的環境,隨時要防備,相對來說很辛苦吧,加上大公司都會有一定的明爭暗斗"

Yuri拿捏著說的話,說太多過于主觀,可不透露出泰妍原本的難處,美英會無法理解

"難怪她問過我有沒有想過離開宇宙"

"她所做的一切,從從前的承受,到現在的爭取和保護,她不這麼做,受傷的會是她和她身邊的人,有些話她沒法向你提,更不會把危險帶給朋友,做了決定后就立刻實施"

美英想起與泰妍離開前一晚的爭吵,從朋友感情所延伸過來的火,被泰妍稱為無理取鬧,按之前的個性,美英必是不會被喝斥到乖乖上車,打心里知道自己有些過份了,這一點被泰妍看穿再哄著合好,這件事因為發生在泰妍離開前,當晚回到住所,美英自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萬一沒有理會的頭也不回,現在秀英和Sunny或許依舊原地踏步,而自己會更加后悔,討好的爬到她的大腿上逗弄在看電視的她,那個當下,美英似乎明白了為什麽從前要強的自己會心甘情願的接受泰妍的冷臉和求好,不只是自己,泰妍在這段感情里的角色也漸漸的改變了,只是想著為二人好的前提,很多會無法接受的現在也學會了消化和接受

失去不只是意義上,而是隨時因傷感情的爭吵產生,因此總會有一方試著挽留,一方試著理解和主動修復傷痕

讓去洗澡的美英始終沒有移開步子,而是擋著泰妍看新聞的視線又或是逗弄她怕癢的敏感部位,泰妍立刻放棄了對電視的專注,任美英攀到腿上抱住,接受她調皮的'粘人'

"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麽?看你模樣像是苦惱了許久"

"有點幼稚,不準戳穿我!"

"問問看"

"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

"以前沒說過嗎?"

"嗯",環在泰妍脖子上的手忍不住撫摸她的耳朵,美英點點頭肯定

"我想想"

"我先說?"

泰妍意外的睜大了眼睛,扶住美英的腰點點頭

"你送我回家,遇到壞人的那次,你離開后又回來,對我說"不要怕"的瞬間,我的心猛的跳得厲害,雖然有驚嚇的成份,可我分得清那種不是單純的心跳",看著泰妍的眼睛,美英發現,她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專注聽人說話時,有著攝人的魅力

泰妍笑著移開在臉上亂來的手,"你帶我去紅酒吧那次,當時從關系來說是上下屬,可你好像完全沒有這層觀念,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嗎?關于工作艱辛,還有混口飯吃真難這樣的話,當你說出那番話,很難再用上下屬關系定義,更適合朋友關系的傾聽,覺得你很神奇,在你沒回到一部之前,人事部部長把你安排到前臺的那個上午,我個人很討厭類似'女主角落難被旁人奚落'的戲碼,可偏巧被我聽到了你被人看不起,雖說當下關系仍處于上下屬,卻也不忍,不適應站立太久而脫鞋休息的背影看起來辛酸又有點好笑,還有KTV那次你絕佳的醉倒在了我的腿上,我后來想過,無論你是不是故意,都該慶幸無理數的發生,秀英的眼光不錯,從很早就開始說我們會在一起的話"

泰妍的話串起了一個過程,美英聽下來心里無比舒坦和喜歡,不是明說喜歡什麽什麽,而是記得那些共有回憶的日子,當她提起,美英立刻也想了起來

"我給你也買了不少咖啡"

"都有很好的喝完,后來還把杯子留下來種花,只是后來清潔阿姨澆水太勤沒能活太久"

"可真是悲傷的故事"

泰妍笑著親了親美英的唇,"我呢,好像很久以前就覺得你應該在我的身邊,去濟州島后的感覺更濃烈,你變得越發主動讓我意識到,喜歡你是我最渴望的事"

聽泰妍說出喜歡的話,美英開心得捧住她的臉延續淺嘗即止,后來在立刻洗澡和過一會兒洗澡之間,被迫的選擇了一之后選擇了二與泰妍一起泡在浴缸里,安靜的浴室里,傳來客廳電視的新聞聲音,安靜的時間里,美英心里有了泰妍第二天要離開的實感,后來上床后纏著泰妍繼續親熱只是想要分擔走心中的不安

最美好的回憶停留在她離開前的一天,美英還是沒能收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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